空姐

我和擠奶器認識始於小姑。她買了一台漢堡機。去年過年時她帶北鼻回宜蘭，有一天早上我到樓下準備吃早餐，發現她房間傳出一陣奇異的馬達聲。基於基本的禮貌，我當時想不該過問人家夫妻的「特殊情趣」，所以假裝沒聽到。(好啦，事後證明是我想太多。) 後來才見識到原來是擠奶器。不過我只看到漢堡而已，沒見到那個長的很有「梗」的喇叭頭。

前幾天我和老公還在感嘆咪將的智慧，結果沒兩天我就證明了老娘吃過的鹽比咪大牌吃過的米多。(廢話，咪大牌還在喝奶。) 這幾天疏於打裡咪大牌的部落格就是為了趕快解決咪昏君專寵兩粒的「偏差」，我只好請出居住冷宮很久的祕密情人三號。(咪將的祕密情人一號和二號是買錯的大尺寸，三號才是正港的咪將知心人。) 咪將對於兩粒情有獨鍾，早晚臨幸，屏棄一樣忠心耿耿的布X醫生牌的奶瓶。(老布醫生的PES奶瓶我當初買了一整套，只是這位昏君不愛老布~嗟～) 祕密情人三號雖然長相不美艷，但是溫柔體貼，特別是「身段」柔軟，咪昏君在昏昏欲睡時對於祕密情人的「按耐」倒也還接受。

咪將：疑？那不是我娘的兩粒嗎？(趕緊「簌簌」吸)

上周感冒因為碰上打包、搬家還有遇上梅雨季傾盆大雨來攪局，感冒狀況一點都沒有好轉。一直到昨晚一陣「掏心掏肺」的狂咳，把一口「剪不斷」的陳年老痰給吐出來後，終於有快要好轉的感覺。(抱歉，形容得有點噁心，但是把老痰咳出來的感覺太好，有如重獲新生。)

自從生了咪將，我發現「老娘」這行還真難賺。一整年都是無薪假，也不准請病假，老闆還三不五時搞小動作惡整員工。咪將終於也到了她人生的第一個「叛逆期」了。話說咪將是個純母奶寶寶，我也謹遵前輩教誨讓兩粒隨咪上將每日出操，同時也不忘讓後方的奶瓶部隊隨時裝載漢堡機收成的現榨母奶上場。兩粒一直和奶瓶合作無間，上將對於這種安排也樂觀其成。哪知這個星期二咪將突然「起乩」，死活不肯吃奶瓶，一副老娘是活生生拆散她和兩粒的惡婆婆，在我面前上演嬰兒版的「孔雀東南飛」，聲聲哀悽悲慟絕倫，好像心碎成了千萬片，吼，老娘的兩粒又沒偷吃，也沒劈腿，更沒綁架小孩遠走加拿大 (綁架戲碼請參閱近期某女藝人召開的記者會)，哭什麼鳥？計摳演起悲劇還滿像一回事，眼淚是一顆一顆掉，鼻頭還不會發紅喔，哭的可美哩。我以為這只是單一事件，沒放在心上，只好拿卸貨的乾扁兩粒打發扮演苦命小媳婦的咪將就算了。

昨天可好，我完全忘了咪將已經長大成兩個多月有智慧的嬰兒，還以為可以繼續隨便拿假兩粒的奶瓶呼嚨，果然這下不只孔雀在我家亂亂飛，晚上乾脆直接演起「竇娥冤」，在我這個假包大人面前悲情地哭訴坎坷的人生。這位苦情女主角先是眼淚像斷線的珍珠掉落在她的小枕頭上，然後嚶嚶啜泣吸引你的注意，如果此時她的「兩粒情人」還沒歸來，就開始瓊瑤「斷腸式」的哭法，就是持續不斷的落淚加抽蓄，期間哭泣聲還伴隨著微微發抖，萬般無奈與傷痛哭得我想天下最鐵石心腸的人也無法抵擋，何況是我這種俗辣老娘？但是為了貴鬆鬆的奶瓶，我還是硬起心腸關起耳朵忍耐。最後計摳火起來，用嬰兒界裡最恐怖的「炸山洞」狂哭 (有經歷過的娘都知道此種哭法的恐怖)，我終於投降了，乖乖繳出兩粒讓咪將吸到爽。唉，好慘。

昨晚第一次嘗試和「操卡燒」一起過夜。還好上將的腳已經不太「燒」了，濕疹好了很多。上將睡在她爹和她娘的中間，我想這樣方便晚上萬一她又該，老娘可以立刻快遞美味奶到上將的小嘴裡。但是，我錯了！兩粒和上將已經是愛到死去活來的鴛鴦，半夜一點多上將的號角響起，兩粒立刻整裝完畢前去迎戰，但是原本應該是突襲的夜間演習，竟然變成上將和兩粒纏綿又拖棚的文藝愛情片。每次都是黏的死緊，拜託，我知道你倆是真心相愛，但是也好歹讓不得已陪著談戀愛的老娘轉個身吧？腰酸死了。拖拖拉拉吻戲吻個好幾個小時想轉台還不行。我對「喇舌」的火熱愛情片沒興趣啊。

原來把兩粒搞得軟趴趴是這麼爽的事，一點都不痛了。雖然夜裡擠奶眼皮非常痠澀，睏到唉爸哭母，但是那種重新奪回胸前兩粒的發球權，順道發現自己還是海咪咪的一尾活「鳳」真的令人通體舒暢。火速把熱騰騰的美味奶送去護理站，顧不得剛開完刀，一手捧著奶瓶，一手摀著傷口就把上將的伙食快遞給護士。啊，這樣我應該可以放個榮譽假睡個三五小時了吧？

生產前，應該說懷孕前我是一個瑜珈狂熱分子，人生的目標就是練成娜姐 (瑪丹娜) 的六塊腹肌或是裘莉姐 (安潔莉納裘莉) 的精實小老鼠手臂。每星期至少練三次瑜珈持續了五年。不過我的一大塊腹肌始終還是沒被切成六塊，手臂至今也沒長出老鼠還是蟑螂。最大的好處是長年扛著大奶砲伴隨的駝背消失了，腰痠背痛在這五年也沒發作過，頂多是被妖精操練的肌肉痠痛而已。(好多瑜珈老師都不像真人，明明都可以當我媽，怎麼身材都是50公斤以下的澎奶蜂腰外加名模腿？這些歐巴桑不是妖精是什麼？) 跟著這群妖精狂練猛練，到後來各種妖魔鬼怪的操練已經無法讓我肌肉痠痛了，甚至走火入魔到每星期沒去練「妖術」就會渾身不自在。

藍色的航空母艦就被護士放在病房的沙發一角，我躺在床上用眼角餘光偷瞄。內心掙扎於後半輩子繼續當大奶砲還是改行賣小籠包的理性邊緣。畢竟產後鬆弛的肚皮已經很震撼了，如果連兩粒都下垂那不是跟一夜之間更年期沒兩樣？要一下子接受讓「小藍號」搓扁捏圓實在需要勇氣，試問哪個正常的女性會做出違反本性沒事把奶吸乾的？

純鍍鋼的兩粒鑲在身上只有經歷過的奶媽才能了解生命不可承受之重。凡體肉身還是搭配軟Q肉奶比較對味。兩粒又尖又挺的模樣，乖乖不隆咚，裡面到底是奶還是「空固力」啊？

上將雖然風光整的她老娘不但胸口兩粒破皮，臉上也是掛著兩粒熊貓眼。但是不要忘了老祖宗的名言：「還掰」(台語)沒落魄久。阿兵哥最容易得的毛病香港腳在上將的腳上也發作了，沒有因為上將肩膀多了幾顆星星而逃過一劫。不過不要誤會嬰兒真的會得香港腳，我家的上將大人是得了濕疹。而且恰恰好不多不少就是在兩隻腳掌而已。昨天小兒科醫生來看過之後護士小姐問我是不是給上將穿襪子。當然沒啦，我想可能遺傳到上將他爹的多汗吧，我又犯了天下娘親都容易犯的錯：總是覺得孩子少穿一件。就自作聰明每次都把她的小被被蓋到腳丫，所以上將腳丫就得了濕疹。反正這個想喝奶想睡覺想為非作歹都會「該上一該」的嬰兒，就莫名其妙成了她爹口中的「操卡燒」啦（台語）。

奶媽這行第一怕沒奶，第二怕吃飯的傢伙受傷。我在網路上看過太多媽媽罵罵號說奶頭被怪力嬰兒吸到變身成香菇頭，還是「遛皮」的大朵香菇 (台語)。不然就是奶頭變成釋迦頭，結痂上還有結痂，活像一顆釋迦上開了一朵一朵的寶蓋（阿彌陀佛，人間處處祥雲啊～）。我猜嬰兒界和兩粒界的眾生有累世的冤仇，兩造一碰面一定是槍砲彈藥齊發全力火拼。

生完的第一天還是第二天 (剛開完刀時迷迷糊糊，有點忘記是不是第一天就開始餵奶) 護士就把咪將放在我的兩粒上，我掛著尿袋，肚子破一個大洞，還虛弱得根本起不了床。這位至尊級的大牌連小泡眼都還沒完全打開就會用無敵小嘴用力吸兩粒。不過天底下剛生完的娘字輩對於軟乎乎香噴噴的嬰兒都很難抵抗瞬間高漲的母愛，管他甚麼鳥姿勢，能把小祖宗的肚皮按耐得妥妥貼貼就好。所以生完後「小藍號」還沒加入戰局前我就成了躺平的人肉奶瓶。

我和兩粒的冤源 (淵源) 已經很久了。從小遺傳自我娘就是個大奶砲。懷孕後每個人看到我把形影不離的兩粒隨意的放在懷孕的肚子上或是桌上都忍不住會說：「你以後一定會餵母奶吧。」當然，養兵千日用在一時，不然我扛著這兩粒迫擊砲整日出操為的是啥？不只是和老公「開打」時的「政戰部隊」而已吧？